小婢女声音还在发颤,染着浓重的哭腔,一看就是吓坏了。
而如今,她泛红的双眸都只映着他一人,信任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和可依赖之人。
这样的感觉让裴砚弯了弯唇,几乎不可察觉。
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裴砚在意了。
他招手唤,“过来。”
容嫣走近,双肩紧紧绷着,纤细的胳膊上有着被人狠狠扯拽的红肿。
扎眼极了。
“公子。”
她轻声唤他。
裴砚看着小婢女哭红的眼和出了血的下颚,索性没有伤到脸上。
想起方才她因绝望而自裁保住清白的场景,险些气笑,“一整日躲着我,就为了把自己弄成这样?”
不过是说了两句警告的重话,她就这般娇气?
容嫣摇头,“奴婢没有躲着公子,是,是奴婢想等脸上的伤好些再伺候公子。”
她仍有后怕,“可奴婢做错了事,夫人说公子身侧容不下奴婢,让奴婢来伺候表老爷,谁知,谁知”
小婢女脸色煞白,显然她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奴婢见过老爷,夫人。”
春儿瞧见陆刺史和裴氏过来,立马欠身行礼。
得知消息的陆刺史紧赶慢赶,仍是慢了一步,他匆匆上前,额头冷汗,“公子怎么在此处?”
裴砚眼皮掀起,语气裹挟着凉意,“倒是我想问刺史大人,为何我会出现在此。”
容嫣红眼跪地,“夫人,求夫人开恩,奴婢知错了。”
“奴婢再也不敢擅作主张,可奴婢已是公子的人,不能因奴婢辱没公子,若夫人执意要罚奴婢,索性赐奴婢一死。”
“你这贱婢子胡说什么?”裴氏眼皮猛地跳起来,“我何时有过这样的吩咐!”
陆刺史脑袋上那顶官帽仿佛颤了颤,当即赔罪,“都是贱内驭下不严,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裴氏面色白了白。
容嫣这个贱人居然能够让公子重视到这个地步!
是她大意。
她忙附和,按照来时路上想好的说辞,“公子明鉴,妾身岂会越过公子发落公子身边的人,妾身原是吩咐刘妈妈让她另一个女儿前来伺候,谁知刘妈妈竟起了这样的心思。”
“这都是下面的人胡来,绝非是妾身授意啊!”裴氏仓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