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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但一想到高拱当国时的地位尊崇,再想高拱来时所受屈辱,陈沐就——他想到也没用,只能张罗府衙里的厨子,请高拱吃顿好的。  能保住命,不赖啦。  “拆了重建太费钱,南洋军府用人颇多,重修一座用工用料,得花四百两银子。”陈沐说起这话都感到好笑,自嘲地笑笑,道:“够关岛的兵吃三天。”  高拱脸上一副随便听听的表情,他心里更相信陈沐是喜欢这座石城军寨的模样,问道:“陈帅一年给朝廷支银百万,你就算在海外为所欲为都不会有人管束,偏偏差着修府衙的四百两。”  高拱对陈沐来钱的法子是见识过的,别的不说,就如今全部交给皇室内库的煤球煤炉抽分,一年十余万两,他说不要就不要,海船两年从天津卫向朝廷交解二百万两白银,现在说这四百两他舍不得。  说出去谁信?  “高阁老觉得晚辈有钱?”  立在马尼拉王城南洋军府城堡内,陈沐转头看了高拱一眼,自问自答地点头道:“民都洛岛开窑日取金三百两、煤过千斤;吕宋岛开窑日取金百两、铜铁各千余斤;还有海上商船,硫磺、硝土、石灰、巨木、珍珠、吉贝、棉布贸易,南洋军府在银两上很富裕。”  “可它花销也大,这几个月军府中海公、赵常吉等人常因银钱用度吵得不可开交,阁老来得正是时候,治理天下尚如鱼得水,何况区区军府财事。”  最近陈沐也很为军府银钱事宜头疼,倒不是因为缺钱,主要坏在用人。  他掌管着全权,但主要还是掌握最重要的后勤,这事他一个人做不来,让赵士桢管事海瑞不高兴,海老爷子总觉得赵士桢算账是个糊涂蛋,花钱像流水一样。  让海瑞管钱更扯,那是个小气头,就连陈沐用银在南洋卫军器局订一批犒赏军功的短剑都不乐意,数落半天,还句句说得有板有眼。  有的人小气是不乐意钱花自己身上、有的人则是不乐意钱花别人身上,海老爷子实在,花谁身上都不乐意,这些银子在他眼里就该留着给朝廷,下崽用。  现在高拱来,今后的日子应该就舒服了。  高拱不置可否,不拒绝也不答应,探手向前伸去示意陈沐进府衙,道:“老夫先看,南洋军府一年多少出入。”  进府衙,陈沐直接带高拱上了二楼,一路上府衙内办事的军官、文吏听说陈沐领着高拱入府连大气都不敢出,上面的赵士桢也是一样,倒是海瑞带几个新来的进士去划定的府县熟悉地方不在,要不没准俩牛鼻子还得再吵一架。  高拱曾利用海瑞打击徐阶,如今海瑞瞧见高拱落难,别的不说,肯定大快人心,海老爷子虽说不会像冯保一样拿的罪过自己的人往死里弄,当面冷嘲热讽却绝对不惧。  “一年入帐,二百七十万两有奇?”  等账本放在高拱眼前,他才打开总账,就瞪着眼睛嘴都忘了闭。  高拱一直以为陈沐南洋军府刨去入户部的百万两,能有二三十万两结余就不错了,哪知道南洋军府自己剩的比入国库还多,一时惊讶心中万千思绪——这本账,陈沐为何敢让他看?  赵士桢在一旁站得谨小慎微,点头道:“去岁西夷船舰上就有百万两货物,平时远不及如此,但今年吕宋十七窑铜铁金、民都洛岛四窑山金,年底入帐当也相差无几。”  高拱快速翻动账本,南洋军费里,兵员用度并不多,虽然在籍四万有余,但真正需陈沐养的只有一万出头,粮草兵甲全部用度一年不足三十万两。  虽然这比军粮军饷分开算的北疆军用度高出不少,但比起南洋军府的收获,并不算多,倒是战舰、火炮维护每年都要花销四五万两更令人心惊肉跳。  当然也少不了在造船舰、火炮的用度。  高拱沉思良久,终于问出了想问的话,他看着陈沐道:“陈帅,那剩的银子呢?”  账本里分明写着,两年结余共七十万两,这不是欺负人不识数呢?  问完了,高拱才在账本上瞧见一行小字,笔迹龙飞凤舞,是赵士桢手书‘余钱为陈帅挪用’——平均一年八十万两白银,就挪用了?  “花了。”  陈沐回答地极为理所应当,道:“赞助工部研制新式军械、新式器具,他们贪墨厉害,两年十万两;南洋、宣府两处军器局两年四十万两;鼓励广东商贾提高产量、农夫提高产粮、匠人创造新具,两年四十万两;还有陆军讲武堂、海军讲武堂,两年二十万两鼓励战法革新、军事器具,两年二十万两,这都是定死的。”  “剩下的钱,各地漏泽园、养济院和惠民药局的修缮及日常用度补给,再有在两广、福建修各县宗族社学,给教书先生送些肉食,资助些孤儿、贫苦后生进学。”陈沐挠挠鼻子,道:“这银钱没数,各地受命都在往南洋军府报,除了每年要截留十万两等着赈灾,该用的都用了,剩多少,就给学子批多少。”  “这些事我管得太宽,就没往账上记。”  陈沐说着时小动作明显增多,他有点不好意思。  高拱瞠目结舌,怔怔地顿了片刻才皱着眉满面疑惑地问道:“你,你这是为何啊?”  “蒙先帝大恩阁臣厚爱,给我大权,别人想要的升官发财我都有,全天下比我活得好都没多少,那我也得有追求啊!”  “人人以陈某好战,国中不乏言官以此弹劾陈某,但晚辈也不是心眼坏了觉得国中人多,要把成千上万大好年华的后生派到南洋送命,征伐得土地得钱财都不是目的,归根结底这些手段还不就是为父母之邦威仪天下、骨肉同胞不受穷苦,福泽后世。”  “朝廷地方要员不论贪婪与否,真愚笨的没几个,都是身负大才,但能把地方治理好已着实不易,他们能做五年十年的大事,但即使有心,不能也不敢去思虑百年方针大计。”  陈沐拍拍胸膛。  他说:“我来。”第一百一十四章改土  南洋军府城堡三层高,平日在城堡里办公做事的文吏武弁有百十人。  高拱到南洋军府第一天,从二楼下一楼,再从一楼上到三楼,拎着所有人臭骂一顿,就一句话,整个南洋军府都是庸才蠢蛋!  骂完了心里那股不知从何而来的邪气洒出来,老爷子钻到屋里把所有人都撵走闷了两天。  两日后出来,把两部新造南洋财货账丢进赵士桢怀里,让他告诉记账吏员,以后按这个记。  记账方式并不特别,南洋军府本身用的就是陈沐的记账方法,简单明了。高拱在格式上几乎是抄了一遍,上面明细地把每月入帐支出统统归整,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给的是两部帐。  金银铜铁、硫磺硝土、舰队用度、日常出入、以及部分商队收入,在第一本,是南洋军府官帐。  官帐一年下来硬生生被高老爷子造成吃多少拉多少的模样,一个子儿结余都没有。  还有一本,陈沐其他用度都记在这里头,基本也没剩下什么结余,但这叫商帐。  赵士桢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为啥前两天高拱要把他们整个衙门都骂一遍,其实就是骂陈沐是个糊涂蛋,所有人都跟着糊涂,落个公私不分的账本,将来给人把柄。  现在好了,军府和民间分得很清楚。  临近年末,马尼拉依然炎热,此地已赫然成为东亚大明之外最繁荣的港湾,不论明船还是来自南洋诸国的商货都在此地集散。  随港口繁华,陈沐心中成就感也令他倍感欣慰。  越来越多来自福建两广沿海的百姓到此地讨生活,战争刚结束时定居这里的明人才不过百余家,如今已上千家,随处可见汉人面孔,他们在这得到土地拥有田宅,并被律法给予拥有鸟铳甲胄保护财产的权力。  律法允许他们结社,同时组织乡勇民团,各宗族一同推举最优秀的人才率领,战时受命南洋军府及各卫指挥使,平时则率队操练,保护乡里。  民团成军之时,陈沐对他们的训话中不断灌输一个意识:汉人在海外不安全,必须自己掌握武力保护自己,团结一致开拓海外。  宗族首领仅仅有老道的经验与见识不行,还要派遣族中优秀继承人至海军讲武堂进学,然后才能在海外率领民团。  这一切,高拱都静静看着,直至陈沐给他们进海军讲武堂进学机会时,才终于出言道:“这不妥,讲武堂是给大明将校学习的地方,那有最新的战法与最强的武备,你让他们组民团是为将来的战事,但他们久居海外,三代或许无碍,后人如若造反,当如何?”  高阁老对讲武堂的认识非常清晰,正因清晰,才更忧虑。  不等陈沐回答,高拱便说道:“你该传信一封,让卢镗、徐阶去国子监。”  还真别说,高拱这次自己也被罢黜,突然对徐阶多了几分理解,往日的新仇旧怨统统都一笔勾销了。  高拱绝不愿承认自己这次保全性命是因为张居正帮忙,他更乐于把这当做一报还一报,当年他没执意让徐阶闲着,最后还是同意了让徐阶担任陆军讲武堂山长,所以这一次,自己才能转危为安,活着抵达南洋。  “国子监?”  陈沐才不在乎三代以后南洋移民会不会造反,甚至他们当中如果现在有材力超人之辈,拥有裂土分邦的才华,他还不介意指条明路,帮衬一把呢。  别说三十年五十年,哪怕就以张居正过世十年为限,这十年大明统治更大的中华圈,所取得的财富、资源,如果调度得当消弭内部危机,都是足够的。  最坏的结果,是回到陈沐来这个世界之前的状态而已。  哪怕只从南洋弄到一斤铁,都是赚一斤。  南洋不可能反攻大明,这世上除了中华本,没有人具备治理中华的能力,这并非小看人,而是别人没有这样的经验。整个星球,拥有治理广袤国土的国家仅有屈指可数的几个,而这几个国家当中,拥有从科举到治理百姓官僚体系的,仅有大明。  即使换个皇室,别管是谁,只要想统治这片土地,就要用汉人;用汉人,汉人就有机会推翻它。  庞大的国土不单单意味着力量,也意味着累赘,其他人玩不转,即使是汉人政权,治理不好了都要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别说别人了。  “国子监。”高拱颔首,对陈沐道:“如各土司继承人,依照先例入国子监进学,学礼义宗法,学忠义仁孝,然后才袭职……如能改土归流,也不必如此,改土归流是要打仗的。”  “先生说的是,这正好合适,我回头就传信给卢将军与徐山长。”陈沐点头,他让这些民团首领学习也是这个目的,虽然远居海外,一代代能回国学习再出来领兵,至少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谁。“说到改土归流,晚辈有些想法。”  高拱在安国亨之事上就操碎了心,各地土司手握地方大权,宛如国中之国,若是安顺的倒没什么,就怕有不安分的什么时候揭竿而起,杀伤吏民就是祸患。  此时听陈沐对改土归流有想法,当即问道:“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改土归流未必要打仗,阁老可算过大明在海外有多少土地?就目下已探明、有驻军而无国王的土地,不下三省。”陈沐已经是照少去说,他摊开两手道:“把他们封出来。”  高拱断然摇头,道:“且不说能不能封,怎么封就是大问题。”  “高阁老,陈某需要兵,南洋军府需要兵,东面亚墨利加还未探明,探明就要出动大军;西面要支援占城,一旦那边开战也要用兵,而且还是精于山地战的西南兵,陈某至多再从两广招万众之军。”  陈沐摇头道:“再从两广招兵,那就是祸国殃民了。明年我正打算与朝廷商议,发土司兵南下,战功赏赐也容易,新明到处是土地,作战勇猛的士兵,赐下二百亩田地有何不可?他们的宣慰使募兵有功,过去治万亩之地又有什么不行呢?”  “何况宗室积弊已久,到新明去,亲王留国中,郡王带着镇国将军、辅国将军,还有下头的中尉到新明、到其他海岛就藩,领当地俸禄督察土司,世世代代镇守国土都……如何?”  说到一半,亲随火急火燎地跑上楼,远远地就高声叫报,陈沐出门穿过长长的走廊这才接取书信,仅看两眼便捏着信回到室中,对高拱道:“晚辈就说兵不够用,林凤的信,他打错国了。”第一百一十五章起航  其实陈沐和高拱聊这些事没决定性作用,高拱现在是真手无大权,陈沐说这些也只是希望高拱能用他的智慧帮陈沐修正不那么正确的思路。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在才华上,大明有无数贤相,但陈沐认为这所有人派到一起,高拱都能挤进前三。  高拱或许心眼儿小了一点,为人傲气快意恩仇,缺了点贤相的气度,表率百官的胸襟有所不足,这也为他罢相埋下隐患。但可以说他性格有问题,在相才上,他丝毫不差。  张居正的六事疏,中心目的都同高拱的陈八事相同,就连后续张居正一系列改革,其实也是延续着高拱的思路,是他们二人合作的结果。  唯一的区别在于,张居正活着的时候,做这些事,没人能反对他。  要是高拱就不一样了。  陈沐发愁啊!  林阿凤怎么能打错人呢?  好端端的满者伯夷国就在那,人家就一个赶不上民都洛一半大的巴厘岛,驻军区区上千,多简单的事儿,嗯?  林凤怎么能连着隔壁爪哇一起打了呢?  真完蛋!  “林凤让我派人接收巴厘,顺便给他运点粮食,说他在那边大胜三阵,占领巴厘在内两座海岛,还攻打了名叫泗水的地方,当地首领投降,他答应帮泗水首领攻打其他首领,那汉人不少,都跟着他起兵,粮草不足。”  陈沐颇有几分无可奈何,他是真没想着让林凤到那边开疆辟土,要换个国家也就算了,派人去说和,化解误会,毕竟现在也不是南洋军府势力膨胀到可以四方开战的时候。  但关键是爪哇国,从来不是一个大统一王朝,当地人口众多,不下百万户,又分上百部族,各自为战,情况混乱到无以复加。  单靠贸易,就能让他们得到一切所想得到的,没必要用开战这样的笨方法去接触。  现在他就是想说和,跟谁说和去?  陈沐发现这个时代闽广林氏宗族在海外战斗力强得一塌糊涂啊,林道乾已经算安生的了,林阿凤不跟人打仗浑身难受,还有刚刚送来的关岛战报里,以一把总之兵乱关岛,使舰队登岸势如破竹的林满爵。  这仨人不沾亲带故,海外开战却一个比一个凶。  “大帅,这未必是坏事。”  “林首领要粮草。”徐渭倒没陈沐想这么多,他看着舆图找到大岛东北角的泗水后抬头对陈沐道:“那大帅就给运去粮草,还可与他写信,切莫助一国成事,分派亲信于岛上串联支援各部,让岛上诸国皆开疆辟土,但最大都不逾一县之地,挑拨诸国各自为战。”  说着,徐渭抬手点点茶案,道:“可另请朝中藩王,封国其间,分而治之。”  陈沐早就和徐渭说过请藩王出海就藩的想法,他的幕僚都很认同,没有本地土生土长的治理基础,以官僚治理基本是不可能的事,要想治理偌大国土,就需要分封。  分封最可靠的人,最忠诚的当然是大明宗室,何况他们在国中费口粮,倒不如弄出去。  徐渭笑道:“一个爪哇,够分数百宗室。”  宗室弊病很大,超过两万名宗室最低一年都要领取二百石俸禄,这其实还只是个小数。中华老百姓多通情达理,天下是宗室祖宗提着脑袋打下来的,人家天生享有好的待遇无可厚非。  关键是宗室不满足于此,有庄田圈地者令百姓无田可耕、有皇商勾结者垄断盐法。  即使作奸犯科者为少数,也致使朝中上下对这个问题各个看在眼中,但他们除了治标不治本的方式外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最终结果赶上了民怨四起内忧外患,一朝反王入城,天街踏尽公卿骨,各地王爷基本没有能活下来的。  “他们早晚弄过来,这事只有当朝首辅能干。”  陈沐重重点头,这事可能也只有张居正能办成了。  “林道乾那边不是能自造小鲨船了么,从他那拨二三十条小鲨船,刀矛弓弩林凤那边应当不缺,从广东都司旗军手上调一千杆火绳鸟铳,让南洋军器局给广东补八百杆燧发铳。”  燧发铳换火绳铳换的是个慢,两三年过去,单单广东旗军营兵还有多半用着火绳鸟铳,但这确实不是一蹴而就能办妥的事。  他任南洋卫指挥,卫里全是火绳铳,那已经是广东火器最好的卫所了,其他地方甚至还有大量旧式火铳。如今南洋、清远、广州几个卫大多都是燧发铳,但其余卫所才刚把火绳鸟铳换上。  让旗军用火绳换火铳,动力足得很,毕竟射程威力的提升是一目了然的。  但让诸卫指挥使用燧发换火绳,这就比较难了,射程与威力没有直接提升,单单射速快那么一点,还有少量鸟铳偶尔射击时不发火的风险,他们并不是那么乐意。  除非下死命令,不然列装燧发铳的进度非常慢。  只有真正用燧发铳与敌军临阵作战过的将领,才希望用燧发铳……大明用鸟铳的战法,不外乎林满爵那样,要么用散兵偷袭放一铳就走;要么列阵轮射,硬顶着去放铳。  燧发铳最大的好处其实不在那一点射速,而在于能让临阵容易出错的军士省去一次又一次因手抖接不上火绳的风险。  哪怕没发火又如何,板上龙头杆再来一次就好了。  徐渭这么一说,陈沐也想开了,干脆放手让林凤去折腾,他让赵士桢润色拟信,道:“告林首领,陈某将予其一应粮草、鸟铳支援,但这不是大明的战事,是当地混战,林首领不过应邀援助,当分其诸国,为其后盾。”  “一应援助,除予林首领一千杆鸟铳及三千军士六月所需粮草外,其余皆需爪哇各国以平价采买,平价即同苏禄、婆罗洲相同价格。”  赵士桢记着要点,听到陈沐这个平价时抬头看了一眼,他是清楚陈沐的‘平价’的,以物易物,买一杆铳能让南洋军器局算上工钱造三杆还多。  “此外,随战事进度,探明岛上金银铜铁珍珠香料物产,也查明当地所需如棉布丝绸等物,商船即将起航。”第一百一十六章何止  高拱让陈沐别给朝中添乱,南洋军府诸事照常奏报,但先别提封藩王的事。  “这怎么叫添乱,这事阁中都是知道的。”陈沐瞪着眼睛,他觉得高拱是把私人恩怨搀和到南洋军府事中,道:“去年晚辈有这想法,就向阁中传过,张阁老传回书信说是时候未到。”  “那时大明在南洋仅有吕宋一隅,时候未到就未到了,即便如今时候还未到,总该拿上去议一议了吧?”  “你传过,张叔大还给你回信了?”  高拱眼都直了,盯着陈沐半晌猛地一掌拍于桌案,“老夫才是首辅!”  明白了。  陈沐明白了,高拱也明白了,合着南洋军府陈沐发过去的那封想要宗室海外就藩的书信,高拱就压根没见到。  高拱拍桌子不是对自己,陈沐心里明镜儿似的,挥手屏退以为室中遇事的亲随,老神在在地从腰间摸出些许烟丝嗅着,小里小气地瞟了高拱一眼。  他很能理解呀,书信没让高拱看、事情自然也没在阁中议更没在朝中议,那会张阁老正忙着呢,忙着给陈沐送个阁老过来。  高拱脾气不好,自己也知道,老爷子发了火又觉得跟陈沐拍桌不合适,见陈沐乖乖巧巧地坐着不吭声,也就自己当台阶下了,摇着头一脸委屈喘了两口粗气,这才道:“老夫与张叔大既无公仇也无私恨,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陈沐仍旧不做声,他根本不想在高拱与张居正的事情上发言,他本身就没有这个能力。  他也不在乎高拱口中的‘道’,能让他做好自己的事就够了,而这二人不论谁做首辅,都不会坏他的事,这就够了。  知道的多,对他并无好处。  可架不住高拱要说,老爷子一肚子委屈心酸憋了仨月,逮住今天天气好,对陈沐问道:“你觉得老夫是心胸狭隘之辈,言语上挤兑张叔大,不让你把事告诉他?”  “阁老这个可不能瞎猜,晚辈不敢!”  陈沐连连摆手,道:“我就是不懂诸位阁臣争来斗去,不懂我就不说,不过无妨,阁老心中愤懑,此间仅陈某一人,这辈子估计都回不去大明几次,尽管说。”  还说不敢?  意思就是你陈南洋是个大坑,有什么坏话到你肚子里就传不出去,随便在背后说人坏话?  高拱不与陈沐计较,他只是看着陈沐片刻忽而释然地笑了,道:“也对,你陈氏祖坟青烟都冒在你身上,走运的人,旁人比不得。”  毕竞赛驴公在朝中印象就是糊涂蛋,胜在脾气好,挨弹劾也不生气、不辩驳,爱罚俸罚俸、爱免官免官,逆来顺受总能复起。  “世间有才者甚多,非人人皆有你的运气。”  朝廷把武官做到极位的,就没谁不是应运而生的。  北虏祸患已久,马芳站出来用北虏强骑削北虏,这种人活该做北疆统帅功荫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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