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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清远卫百户所演武场上的那一幕再度重演,只是陈小旗变成了陈千户,从台下走到台上。  “依照律法,逃军三次,绞死!”  身侧传来可怕又熟悉的倒气声,一条生命渐渐失去气息,陈沐的心仍旧柔软,肋骨却坚如铁石,收起判书,对旗军道:“违令者死,有功者赏。”  “你们的百户过去都是旗军,平日里听陈某驱使、战场上给陈某立功,现在都是百户了,你们也一样。”  既可以说是偷换概念,但陈沐没骗人。  之所以被处死是因为逃卒违背律法,招来杀身之祸的并非违令而是违律,但其实都一样。  战场上因为逃兵,死在陈沐手上的自己人已经很多了。  如果能让旗军今后更好地听令,他愿意去偷换这个概念。  威信,先立威,再立信。  挥手间有家兵拖拽尸首离去,旗军噤若寒蝉无人应声,陈沐一脸肃穆走下高台,带着家兵前往千户所,旗军这才各自在总旗率领下散去。  “来了?”陈沐想尽量露出和蔼的神态,但他的脸却做不出,只是点点头率先向是衙门里走去,“进去坐。”  蝶娘与带来的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干巴巴地说了一句,“陈千户真挺好打交道的,上次,不是这样的。”  上次跟着付元来千户衙门,蝶娘是抱有弄险拼命的心,但这次不同。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本以为这次上门大事已成,她连儿子都带来了,就等着陈沐认下这门干亲,以后他们这支海寇在香山这一亩三分地也能多个照应多个靠山。  哪知道一来就见到陈沐杀人。  杀人不可怕,别说她儿子,就是蝶娘自己都杀过人。  可怕的是杀自己人。  陈沐又想到白元洁,别人走过的路,他都会走;别人没走过的路,他也会走。  只有比别人付出更多、承受更多,才有资格得到更多。  前厅落座,陈沐见蝶娘三人还站着,挥手道:“不是第一次来了,坐。”  “奴家拜见千户,多谢千户赐座。”  蝶娘带着两个年轻人象陈沐行礼,这才坐在客座,年岁稍长的年轻人刚要跟着坐下,被另一个脸上稍显青涩的青年拉住,依然站在堂中。  陈沐感到惊奇,多看了两眼。  青年体态健硕,鼻梁高挺双眼狭长,皮肤粗糙发黑,腿长手长,穿着短衫露出的臂膀非常有力,两膀宽大一看就是好水性的汉子,站在厅中自有一股桀骜的气质。  这是个聪明人,他只是随口说了句话,却被青年听进心里。  三人只有蝶娘不是第一次来了。  所以他没有坐。  “这是蝶娘的儿子吧?”让陈沐眼前一亮,“蝶娘有个好儿子啊!”  蝶娘回头看了青年一眼,回过头来眼露喜色,笑逐颜开地问道:“那这门干亲,千户是,认下了?”  “我是陈沐。”陈沐笑笑,看向青年问道:“你可愿意?”  青年深吸口气,迈步上前躬身跪下,叩首道:“孩儿李旦,叩见义父!”第十四章蜈蚣  李旦这一拜,付元在旁边跟着笑,陈沐开始还没弄明白他高兴个什么劲儿,过会才反应过来。  合着他跟手下的付百户也成干亲了。  干亲和养子不一样,既没有继承权,也不需改姓,亦不用走官府程序,基本上和后世的干亲差不多。  “认了干亲,以后旦儿就在千户衙门跟在我身边吧。”陈沐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随后对李旦问道:“会说番语么?”  “回义父,孩儿会一些。”十九岁的义子,让陈沐有些违和,可李旦却非常自然,抱拳道:“跟船上佛朗机人学的,佛朗机、倭人、满刺加语都能说些,倭语最好。”  陈沐颔首应下,李旦很多才多艺,凭他的体格和手上老茧,料想剑术与泅水不是问题,本职海寇,开船也自是不在话下,又会说至少四种语言,这样的人,别说有陈沐相助,就算没有他,只要不死于非命,将来也是能闯出大名堂的。  “我需要你们在濠镜澳的人手做件事,帮我找个夷人,他在濠镜澳诱拐妇女,应该是打算卖去马六甲。”陈沐说道:“找到这个人,你们人少,不必与他发生冲突,查清他有多少人手、多少支铳、多少条船。”  李旦点头,转头看向先前被他拉住的那个青年,抱拳对陈沐道:“义父放心,这事华宇回去做,查清之后要孩儿把人救出来?”  “现在救人打草惊蛇,香山令说那个夷商随从上百,你们未必能把人救出来,反惊了他。”陈沐摆手后说道:“趁夜里接近他的船,把船底凿坏,不要弄沉,让他在濠镜修上两三个月。”  “能做到么?”  旁边那个青年名叫华宇,同样也是有力之辈,点头抱拳道:“千户放心,小人尽力而为!”  华宇走了,陈沐让付元给了他一块百户所的腰牌,蝶娘和李旦留在千户衙门,李旦住厢房家兵一道操练,平日跟着陈沐偶尔教他些番语;蝶娘可没住在厢房。  她和付元住在一起,俩人也不说操办喜事之类的仪式,就这么没名没分没羞没臊地住在一起。  李旦还觉得挺正常,他说付百户脾性好,除了好赌钱没别的毛病,有这么个知冷知热的陪着他娘挺好。  陈沐细细想来,确实是这样,他部下这几个百户,跟蝶娘岁数相仿的也就付元与石岐,石岐早年家中有变,落下个眉目阴沉的积郁性子,倒是付元平日乐乐呵呵甘居人下,受得了蝶娘海盗窝里养出来的性子。  挺好!  对李旦这个意外而来的干儿,陈沐自然不会像这个时代的义父那样随意驱使,相反他把自己战利品中非常珍视的永乐通宝刀送给李旦,让他随身持佩。  身份的事对陈千户而言并不难弄,不过几日光景就从香山县取回李旦、蝶娘的户帖,找了当地绝户的本分人家落籍,两个福建泉州人成了广东香山人,接着编入军籍。  至此彻底干净。  陈沐一向奉行不能让身边人光脚,光脚的人最可怕。  只要穿上鞋,就好控制的多。  李旦为人察言观色的功夫一流,其他本事也不错,在一同操练的家兵里很受尊敬,陈沐看到他这个优点,索性给他办下总旗的身份,让他在千户所带原先那一百多个旗军,平日操练些武艺战阵,讲解些水战事宜。  过去千户所留下的旗军不堪重用,陈沐是懒得去操练,交给眼界活快的李旦没别的目的,就是让他去笼络住这些人的心,不指望他们成大事,只求他们将来不坏事。  五月下旬,好消息接连传来。  先是邓子龙、孙敖带着五百多户疍民乘上百条船顺江而下,接着濠镜澳的华宇探明了诱骗妇女的夷商,在濠镜人们叫他麦亚图,有两条大船、三条小船,往返于濠镜与满刺加许多年贩运人口,是他最得意的买卖。  华宇正谋求伺机破坏其大船的机会。  麦亚图的船被华宇画下来送到千户所,他的大船在明朝被称作‘蜈蚣船’,长近十一丈,两侧置至少双人才能操动的大橹三四十支,竖双桅杆挂软帆,是葡萄牙人开拓海路的战船,两侧船舷可置佛朗机铳三十四门,单船载兵可多至三百。  有火力强、载兵多、速度快的优势。  早在正德十二年,葡萄牙的满刺加总督卧亚派安达拉率四艘这样的战船占领屯门,后在嘉靖皇帝登位之初,派当时的广东按察使汪鋐率军驱逐佛朗机,葡人船坚炮利,明军初战即败。  后汪鋐改变策略,以小船狼群战术在屯门击败葡人,缴获战船与佛朗机,上奏嘉靖皇帝仿制,后来在明朝沿海就也有了这样的船。  别说两艘这样的大船,就算一艘,陈沐把他手下六条船都拿上去,海战里也不够麦亚图的蜈蚣船轰的。  单边侧弦炮十七门佛朗机,两轮齐射他的福船就沉得差不多了。  千户所外,多亏了疍民有自己的族老,能够选出族中有威望的后生担任三名百户,帮着稳定疍民。  否则乌泱泱涌入五百多户、两千多人在千户所近畿,非要出乱子不可。  就算有其族老、百户帮助安顿,也让千户所外一派兵荒马乱之景,原有四百多新老旗军统统停止操练,调过来维持秩序。  渡口停上百艘形制不一的小渔船,令江岸对面的维持治安的大揽巡司的九品巡检带衙役过来,战战兢兢地问香山千户所出了什么事。  千户衙门前厅。  好一番鸡飞狗跳才安顿好新募旗军的邓子龙、孙敖与隆俊雄、李旦等人围着华宇送来的船图暗自咂舌。  “小船携火具齐攻放火烧帆,小旗箭在船上放。”邓子龙目露凶光,按着图卷道:“叫他船毁人亡!”  陈沐点点头,转头望向其他人,隆俊雄没更好的点子,孙敖觉得邓子龙所言极是,唯有原本没打算让他参与议事的李旦沉思不语,“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义父,邓千户说得对,不论海上地下,都要有这种勇力才能取胜,孩儿只是觉得这两艘船挺好,沉了可惜。何况他贩人,若船里有百姓,烧船反而不美。”  李旦说着找来陈沐放在一边早先他送来的濠镜舆图,指着道:“凿坏船底,船就要进港,蜈蚣船所长无非炮多船快,葡夷所仗亦不过炮铳,近身接战他们差得远。只要它进港修补,把夷商诱出,再骗水兵下船,官军就能在岸上擒下他们。”  “孩儿带人把这两条蜈蚣抢来,孝敬义父!”第十五章大海  抢船,不愧是海盗出身的干儿!  陈千户也是这么想的,目的就一个,把这两艘大船抢到手!  他太想要这两艘船了,不光是船,还有船上的炮,两艘蜈蚣船、六十八门佛朗机炮,别管是什么方法,他都要弄到手!  “你跟黄粱都的土贼有没有关联?”  夜深人静,千户所后院,陈沐同李旦饮酒。  推杯换盏间李旦道:“并无关联,不过听说过他们同海寇联军袭击新会的事。”  “对他们有什么了解,说来听听。”  “其实没啥,在濠镜的倭寇也没多少愿意和他们打交道的,船小人多,做事不利索。”李旦摇头,言语间多有轻蔑之意,笑道:“他们也就有几十条船,新募旗军那种小渔船,真正的好手也就跟着许老幺躲在老安山里那三五十个,其他人都是临近百姓。”  “临到有事,呼喝而出,回去接着捕蚌摸鱼,没什么志气。”李旦放下酒樽竖起二指摁在石桌,道:“义父要拿他们,就一点,别在海上打,陆上两个百户攻山就能把他们好手全拿下。”  “要是海上就不容易了,他们人多又都是海民,操船泅水有些本事。”李旦想了想,朝石桌上伏了伏身子道:“只要杀了贼首,擒下躲进山里的那些,黄粱都的土民就很难再聚到一起,留几个活口逼问名目,那些通倭的海民到时候充军操练一番,不比香山县划来的三百户差。”  陈沐点头,李旦的脑子转的很快,人也懂事,很得他看重,饮下杯酒厚他问道:“你呢?”  “嗯?”  陈沐问道:“你说黄粱都的人没什么志气,你呢,你有什么志向?”  “我?”  李旦愣了一下,不着痕迹却很仔细地看了一眼陈沐,看见陈沐饶有兴趣并有鼓励的意思,才斟酌地说道:“孩儿从小在濠镜长大,不懂礼数不识教化,言语失妥还请义父不要怪罪。”  陈沐笑笑,道:“你说。”  “从小娘带我拜妈祖,岛上番夷都说是我爹的故交好友,身边长辈讲他在双屿向番夷收税,说他有抢来的三桅大船,旗舰有几十门炮,说海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讲吴平,讲徐海,也讲汪直,讲那些比他厉害多的英雄豪杰,横舟数百远贩东西二洋,有勇夫、有铳炮、有舰船,在法外之地立下自己的秩序,不遵守的人就活不下去。”  “他们没有谁是死在海上的,吴平被戚将军打死、徐海被诏安处死、汪直死在狱中、我爹,呵,和他的双屿一起没了。”  “义父,你觉得海上将来会怎么样?”  陈沐像被割裂两瓣,两套价值观在他心里并行,作为这个时代的人,他能看见海盗肆虐对沿海造成的冲击、乃至更深层对明朝政权的危害。  在清远是没有荒地的,但是在香山,八千亩荒地没人开垦,人们热衷于下海行商劫掠或走私贩运,两年里为了平息倭寇,官军百姓不知死了多少,倭寇也是一样,死的更多。  这是一场内耗。  把南洋、东洋、西洋,让给那些来自西方的野蛮人,最后连北洋也给了野蛮人。  “别人都在抄掠天下,我们故步自封。”  陈沐摇摇头,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实际上他和李旦一样,对朝廷什么能说、什么又不能说,不懂。  “抄掠天下,义父说的是,在孩儿小时候,濠镜澳上没多少番夷,几百个佛朗机人修几座炮台设几处箭楼,更多的还是我们。那时候他们说,他们来自遥远的西洋,后来听说他们占领了大明西边的一大片土地,和蒙古人的国家接壤,说那片大海叫印度洋。”  “现在濠镜有上千佛朗机人定居,再有倭人和其他的番夷,人数近万。我们的船越来越少,要想在海上活下去,就要有大船、大铳,佛朗机人在濠镜设立铸炮厂,用很高的价钱卖给我们,为了得到钱,更多倭寇去抢掠横行大海,商人也只能买船造炮才能出海,最后又变成新的倭寇。”  “义父,为什么大明不能做自己的炮厂,把炮和船卖给我们呢?”  陈沐到这个时候才听出来,李旦口中的‘我们’,并不是说他们二人,而是广义上的倭寇,大明流落在外的海上之子。  面对朝廷,他们两个都是外来人,差别无非是陈沐融入的深、李旦融入的浅。  这个时代或许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像李旦这样的二代海盗,思想就会与一代海盗有根本的区别,明朝对他来说已经是根而不是家。  他说了很多,没有提到志向,但听在陈沐耳朵里却又只有一个志向——他不想死在明朝的土地上。  “义父,孩儿没有别的志向,不想死在陆上。”  陈沐没有直接回应李旦这句话,把杯里的酒饮尽,换了更舒适的坐姿,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知道佛朗机人的国家,有多大么?”  “半个广东,就这么大。”李旦眼中犯疑,陈沐也不解释,只是接着笑道:“他们离大明很远,被另一个国家包围着,佛朗机人应该叫葡萄牙,包围他们的国家叫西班牙,这两个国家的海上力量很强,天主教是他们共同的信仰,教皇在世界舆图上划出一条线,左边给西班牙、右边给葡萄牙,让佛朗机人抄掠全天下。”  “还有荷兰,是我们常说的红毛番;英国,西洋人;他们的海上力量都很强,管他们的倭寇叫做探险家,由他们的王室资助,组建船队征服世界,他们的手段都一样,殖民。”  “所谓殖民,是用他们的船和炮,到一个落后的国家去,打败军队、奴役百姓,把能用的东西运走,连年剥削。长此以往,此消彼长,他们这些小国靠着在其他国家吸血来获取财富,变得强大。”  “大明是大国,但已非过去的天朝上国,终有一日会丧失海权,西洋人的大炮巨舰会轰在我们的城墙上,也会被打败、也会被奴役。”  “世界变啦!”  “我也没有别的志向。”  陈沐端起酒壶仰头灌个干净,胸膛就燃起熊熊大火,挥手掷出酒壶摔碎一地。  “宰了他们,把国运抢回来!”第十六章佳肴  再醒过来,除了夜里吹冷风有些着凉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趁着酒意说了太多的话,让陈沐坐在榻边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李旦说番夷在澳门设立炮厂,这个炮厂不难让人想起一个名字——红夷大炮。  不过暂时陈沐还没能力去考虑濠镜澳上的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练兵。  白元洁曾说疍民是最好的水军,陈沐深以为然。  亲自与疍民商议后,陈沐决定暂时并不为疍民提供住处,让他们在短时间里仍旧依照过去的老传统住在船上,把磨刀门水道一带交给他们捕鱼,但同样也要承担相应的义务。  每户除出一旗军正丁外,还要再出一个余丁在岸上耕种务农,其他人才能拥有水上捕鱼的权力。  疍民没有不答应的可能,因为这根本不是个讲理的时代。  自己手下的兵,陈沐也没有亏待的道理,他把自己的构想摊开了告诉疍民族老,等黄粱都土贼除去,就能把海岸线交给他们去养蚌捕鱼,所得采成工艺品,诸如鱼胶、珍珠,由卫所贱价采买;鱼肉等半数交由卫所供养旗军。  操练旗军的使命陈沐依旧掌管队列,不过自邓子龙、孙敖回还,已经能为他分担一部分压力,所以哪怕多了近六百旗军,操练的实际上却有所减少。  有天时和尚教授枪矛、隆俊雄任刀术教头、石岐则教授各鸟铳旗练火器、邓子龙练队列号令,卫所的日常操练已不是问题。  在卫所的日常运行上,也同样有付元带兵巡逻辖区,设卡禁绝走私;副千户孙敖除参与日常操练外,还负责库房等后勤事宜。佥事小八郎则跟孙敖一同,没别的事,就当个小眼睛。  邓子龙暂时多管着一个百户所,那是给去月港的邵廷达留的兵,他打算以后让邵廷达跟在邓子龙下属,他俩战法正合,应当能配合默契。  陈军爷管的也是后勤。  “你怎么来了?”  齐正晏笑呵呵地从衙门外走进前厅,陈沐派他撑驾快船带余丁的渔船巡江,聊胜于无的保护倒是次要,主要是想让新募旗军先熟悉了快船,后面再去熟悉福船。  虽然在计划上没打算和番夷商贾展开海战,但到底守着濠镜澳这一亩三分地,不会操船打仗是不行的。  既然早晚都要操练水军,不如现在就先让旗军熟悉了自家战船以及上面的武器。  “嘿嘿,千户。”齐正晏嬉皮笑脸地走到陈沐身边,看了衙门外一眼,小声道:“小颜掌柜来了。”  小颜掌柜,不用说肯定是颜清遥那小丫头,但陈沐没找她来啊,“她来做什么?不看店么?”  “您不是说要购一批猪羊鸡子让军余养着么,小的在广城又不识什么人,干脆就请鼓腹楼代劳了,这不今天小颜掌柜带着人把猪羊送来了些。”  齐正晏说道:“在河伯所正好碰上,就让他们上渔船送来,咱的船多,走水路还快呢。”  河伯所在广城西南角郊外,是个收鱼税的小机构,他们的主官和库大使朱襄平级,不过因朱襄直属布政司,所以是库大使的下级单位。  颜清遥!  陈沐摇头笑笑,搁下笔起身走出去,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带船巡江吧。记着我的嘱托,别仗着人多兵多跟巡检司的人起冲突,人家有啥要帮忙的,你们就帮帮,举手之劳。”  “哎!知道,那小的去了!”  巡检司也不容易,人少事多,属县中衙役,跟后世的派出所差不多,主要负责追贼捕盗。大贼抓不起、小贼抓不着,没兵没船,地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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