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可不是中邪了嘛!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好端端的一个人,一个从小被她拿捏得死死的窝囊废,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变得六亲不认,还敢跟她这个当亲妈的拍桌子瞪眼、要死要活了?
肯定是撞邪了!被什么不干净的脏东西给迷了心窍了!附了身了!
刘翠花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之前李玉琴那些所有反常的、让她无法理解的举动,在她这里瞬间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合理解释”。
她一拍大腿,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眼神里闪过一丝病态的兴奋和狠厉的光。
“哎呀!晓涵!你还别说!你这话可真是提醒我了!”
刘翠花猛地提高了声调,脸上露出了几分恍然大悟又带着几分狰狞的表情。
“我看玉琴那个死丫头,那个小贱人!她八成是真的中邪了!被脏东西缠上了!”
“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刘翠花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得赶紧去找个厉害的大神给她跳跳,好好驱驱邪!把那作祟的脏东西给驱出去!看她还敢不敢再跟我横!”
秦晓涵赶紧在一旁添柴加火,声音里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妈!您可算是想到点子上了!大姐她肯定是中邪了!不然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抽了抽鼻子,挤出几滴鳄鱼泪,继续唉声叹气。
“就说今天吧,国强辛辛苦苦挣的那点工资,她一句话就卷走了五百块啊!”
“这还不算完呢!以后每个月,还要国强一半的工资!妈,您说说,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秦晓涵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哽咽。
“我们家国强就指望那点死工资养家糊口,孩子还那么小,正是花钱的时候!”
“本来……本来我还指望着国强能有点出息,以后有机会去外面镀镀金,回来也能当个不大不小的领导,您二老脸上不也跟着有光彩嘛!”
她偷偷从指缝里观察着刘翠花的脸色,见婆婆的怒火越来越盛,心里暗喜,嘴上却更苦了。
“可现在呢?别说出去长见识了,我们一家老小的嘴都快糊不上了!这……这可怎么活啊!”
秦晓涵这一番夹枪带棒、哭天抹泪的拱火,果然让刘翠花的火气“蹭蹭蹭”地往头顶上冒。
“这个挨千刀的李玉琴!”
刘翠花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拍在门框上,“她这是要逼死我们全家啊!”
“她想让国强没活路,也得问问我刘翠花答不答应!”
“我明天就去城里!我就不信这个邪!我非得把她从老鼠洞里揪出来不可!让她知道知道老娘的厉害!”
她双眼赤红,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跟李玉琴拼命的架势。
里屋门帘一挑,李大壮披着件破旧的棉袄,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
他打了个哈欠,声音沙哑地劝道:“老婆子,你消停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