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楼三层,拍卖正酣。
“二十万两!甲字三号房的贵客出价二十万两!”
胡掌柜红光满面,激动不已。
他手里的小木锤悬在半空,微微发颤。
“二十万两第一次!还有没有哪位贵人加价?”
底下嗡嗡的议论声更大了。
“疯了,真是疯了…”一个富商摇着头,把号牌扣在桌上,“地段是不错,可这价钱,都能在朱雀大街那头买座带大花园的新宅子了。”
“谁说不是呢,”旁边有人压低了声音接话道,“听说那陆家如今就是个空壳子,债主天天堵门。买这宅子,晦气!”
“可架不住有人想要这块地头啊…”
这些议论声,一丝不漏地钻进了望江楼后院一扇紧闭的雕花木窗下。
陆砚之穿着一件伙计的衣服,将耳朵凑近了窗户,仔细地听着。
二十万两…
他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那是他陆家的祖宅,是他祖父,他父亲,他陆砚之曾经风光无限的象征。如今却任由这些满身铜臭的商贾争来夺去。
可紧接着,一股无法抑制的狂喜又猛地窜了上来,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烫。
二十万两…还了钱老六那三万两,还能剩下多少?
十七万两,整整十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还沈知夏的银子。
那些银子是沈知夏做陆夫人时,补贴陆家的,不管现在有没有和离,都不该还给她。
如今陆家的宅子喊出了二十万两的高价,让陆砚之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苏雨柔在翠香楼再能赚,又能赚回几个十七万两?
有了这笔钱,他陆砚之就能东山再起!就能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脚下!
他甚至…甚至可以去栖梧院,去羞辱沈知夏…
她一个女人,被休了还能去哪儿?说到底,陆家才是她的根。
只要他肯放下身段,哄一哄,许她重新做回陆夫人,她难道还能真跟银子过不去?
听说沈知夏散尽家财救济锦州百姓,那她手里除了大长公主上次的一千两黄金,可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