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凌在铜锣巷养了几天身子。
她实在虚弱,再经不起折腾了。
她不想看到展行卓,更不想看到他和周芷宁卿卿我我的样子。
同时她想,她遭受这么大的磨难,死里逃生,如今最大的心愿就是和展行卓和离。
这是他亏待她的,若这时提和离,他没脸强行留着他。
她还要去德阳大长公主那里哭诉,即使是国公府,也不能再和稀泥,利用她解决周芷宁那个麻烦了。
蔺俏说,城内也遭遇了流民抢劫,抢的是帽儿巷。
周芷宁就住在帽儿巷里。
这么巧的吗?
青凌微微眯眼,心里盘算了一遍又一遍。
她养好了身子,稍作安排后就回新府。
她答应蔺俏,留下她,只是依然让她在铜锣巷待着,跟之前一样,需要的时候再叫她。
马车摇摇晃晃,进了葫芦巷,远远就见新府门口悬挂了两个白灯笼,挂起了白幡。
桃叶一愣:“府里谁死了?”
新府也就姑爷和小姐两个主子,只有这两人去世,才需摆这些东西。
或者国公府那边哪位主子去世了?新府作为国公府的延申,也是要悬挂白事物品的。
桃叶下马车,正要问门房,门房却吓得摔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里面跑,大叫着说,少夫人的鬼魂回来了。
青凌回新府是在傍晚,太阳将落未落,还不至于说,鬼魂这么急着吃一碗头七饭的吧?
青凌低头看一眼自己,哂笑,她抬头看着白幡。
展行卓以为她死了?
连去永宁寺,将她“尸体”接回来都没有吗?
呵呵,好狠的男人心啊!
青凌攥紧手指,衣裙一掀,抬脚跨进门。
她倒是要看看,展行卓是怎么给她办丧事的!
青凌脚步沉着,又快地带风,很快就穿过院子。
明堂里,摆了一口红木大漆棺材,四周的白幡,静静的、直条条地悬着。
白烛烛火幽幽,一个小丫鬟跪着,正在烧纸钱。
桃叶一眼看到前面摆着的灵牌,再看清楚上面写着的“展姚氏青凌”几个字,气的大步上前,一把将灵牌丢进火盆里。
哐一声,发出巨大的响声,打翻了火盆,未燃尽的纸钱飞腾起来,在空中燃烧着,又在空中燃尽,变成灰扑扑的一片,缓缓飘落。
青凌望着灰烬怔愣,这一瞬,她觉得自己就好像那飞到半空的纸钱,以为燃烧得够明亮——却人家也只是要她这一段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