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夏这副身子实在不中用,只跪了这么一会,裴景珩就觉得头晕眼花。
他正在咬牙坚持,没有多余的力气搭理秦昭仪。
他不言不语,如一尊冷漠的雕像,看得秦昭仪心头火起。
“我在同你说话,听不见吗?”她提高了音量。
裴景珩依旧沉默。
秦昭仪火气更盛,伸手便要去捏住乔美人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
她的手还没碰到人,便被旁边的一只手捉住。
“芳烟,住手!”
淑妃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秦芳烟悻悻地收回手,又听宋锦玉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一字一句道:“乔美人,好自为之。”
裴景珩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抬起头,杏眼中闪着幽深的光。
“这话送给你们二位,同样合适。”
“你!”
秦芳烟气急,不管不顾就要冲上去教训裴景珩。被淑妃扯着手拉走了。
只剩裴景珩一个人,默默地跪在毒辣的太阳底下,任汗水顺着脸颊滴下……
乔知夏嫌轿辇太慢,一路从芳菲苑跑到慈宁宫,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她顾不上休息,直接冲进去找裴景珩。
离着好远,就看见他跪在地上。
乔知夏松了口气,庆幸他没有生命危险,可看见那被汗水浸湿的后背,一颗心又紧紧揪了起来。
她竖起眉毛质问旁边的宫人:“谁让他跪的?”
“回陛下,乔美人惹恼了太后,太后罚她跪两个时辰。”
天气这么热,他身上还有伤,跪了这么久,怎么吃得消?
这人不是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暴君吗?怎么进了慈宁宫,就成了任人摆布的小绵羊了?
他满脸通红,双眼紧闭,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乔知夏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一跺脚,闯进慈宁宫。
“儿臣参见母后。”
太后正在修剪花枝,听见声音,放下手中的剪刀。
“皇儿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早朝之后,裴景珩通常都是先处理政务,中午再过来陪她用膳。
“儿臣是为乔美人而来。她跪了这么久,母后总该消气了,可否给儿臣一个薄面,让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