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辰熙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东区宴席。
他脚步虚浮,强撑着走到自己席前,端起案上早已冷透的茶盏,手却抖得厉害,杯盖磕碰着杯沿,发出细碎的声响。
廉辰熙的异状,落在一直留意着东区宴席的水仙眼中。
她微微蹙眉,隔着半透的屏风看着廉辰熙那失了血色的脸。
一丝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
“廉状元这是怎么了?”
新科榜眼班耀宗摇着折扇,踱步到廉辰熙席前,故作惊奇地咦了一声。
“好生特别的香气!清雅悠远廉兄这是换了身衣裳,连熏香也一并换了?方才可未曾闻到呢。”
他没有掩饰的声调,引来周遭不少新科进士的目光。
昭衡帝正被几位进士簇拥着欣赏几首新出炉的琼林诗作,闻声也转过头。
他本就在廉辰熙附近,此刻便信步走到他面前。
随即他也嗅到了那股淡淡的、却又莫名熟悉的冷冽幽香。
昭衡帝一时间记不起究竟在哪里闻过,挑眉问道:
“状元郎,这香”
廉辰熙慌忙躬身,声音带着难抑的颤抖:“回、回禀皇上,臣方才不慎被酒水污了衣衫,借了件外袍更换。许是许是这衣服上本就带着熏香?”
他勉强解释,实则他根本不知道那衣服是谁的,更不知香从何来!
“哦?借了件衣服?”
班耀宗折扇一合,笑得意味深长。
“这琼林宴上,除了咱们这些新科进士,便是诸位名门小姐和贵人娘娘廉兄真是好风流,杏林宴上也不忘沾花惹草一番?”
“班兄慎言!”
廉辰熙又惊又怒,脸色由白转红,“绝无此事!臣只是”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洒扫的小宫女跌跌撞撞地从女眷区跑了出来,手中捏着一张素笺。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昭衡帝面前,双手将素笺高高举起。
“奴婢奴婢在廊下捡到这个!”
昭衡帝垂眸,只见素白的纸笺上,写着一句缠绵的诗。
「莫恋堂前花与酒,小窗待尔说平生。」
落款处,只留了一个熙字。
昭衡帝沉着脸将那素笺翻过,就看到另一边写着四个字:
瑾妃亲启!
这下,昭衡帝彻底想起了为何廉辰熙身上的香气给他一种莫名熟悉之感了,分明是水仙爱用的苏合香!
“瑾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