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梅心里冷哼一声,看来周凤君是铁了心要攀高枝了。
周凯风喘了口气,继续道:“那场面乱的哟,我爸妈、我,还有那男的,我姐在中间尖叫。周围邻居听见动静都围上来看热闹,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是谁家手快,报了公安。”
“结果呢?呼啦啦全给我们弄派出所去了!录口供录了大半夜!”周凯风一脸晦气,“我这不刚录完,寻思着明成那情况,就赶紧跑过来了。明成那犟驴还想拦着我,说他自己能解决,我呸!他都那样了,解决个屁!牙掉了,手折了,还在那儿死撑面子!”
谢冬梅盯着周凯风:“那个男的,什么来头?你姐怎么会跟他大半夜在巷子口拉拉扯扯?”
周凯风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几分忌惮:“婶儿,那男的,听口音,还有他那身打扮,衬衫西裤头发抹得油光锃亮派头十足。我姐说……说他是什么港商,来咱们这边考察投资的,可有钱了!”
“这事确实是我姐办的不地道,哪能给明成戴绿帽呢!”
看来周凤君已经和港商勾搭上了,那她为什么还不与郑明成分手?
不至于为了钱吧?
1986年,港商这个名头,那可是金光闪闪的。
有钱,有背景,甚至可能还有些官方的渠道。
“我这不是怕明成吃亏嘛!万一那港商真有来头,记恨上了报复起来,明成哪儿扛得住啊?我得赶紧跟您和叔说一声,好歹有个准备。”
谢冬梅听完,心里对周凯风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这小子,虽然是他那个不省心的姐姐惹出来的祸事,但他能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事后还知道第一时间来报信,这份义气和脑子,比她那个恋爱脑的蠢儿子郑明成强多了。
就冲这份担当,周凯风这人,确实能处。
她瞥了一眼依旧忧心忡忡的郑爱国,“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歇着吧,这一晚上的也累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事儿,你做得对。”
得到谢冬梅一句肯定,周凯风心里踏实了不少,挠了挠头:“婶儿,那我先回去警察局了,我爸妈还在局里呢,有啥事儿您招呼我。”
周凯风那小子猴急猴急地蹿了,留下谢冬梅和郑爱国面面相觑。
郑爱国搓着手,急得在原地打转:“哎呀!冬梅,这可咋整?明成那孩子,别真出啥大事儿!”
谢冬梅她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周凯风的话,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计较。
眼下最要紧的,不是郑明成那点皮外伤,而是那刚到手的金疙瘩。
她当机立断,拉着郑爱国就往屋里走:“先别慌!天塌不下来!跟我来!”
进了卧房,谢冬梅反手把门插上,三两下掀开床板,露出底下藏着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暗格。她把那沉甸甸的金砖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又把床板恢复原状,拍了拍手,“行了,先放这儿。”
郑爱国这会儿也顾不上金砖的事了,满脑子都是儿子:“冬梅,咱们赶紧去派出所吧!”
“放心吧!”谢冬梅懒懒地应了一声,“你儿子好着呢!”
郑明成哪有周凯风说的那么脆弱,那小子肯定憋着什么坏呢!
两人锁了门,直奔镇上的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