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首面色骤变,缓缓起身,长叹一声:“公子的手……怕是要另请高明了。”
“什么意思?”周恪猛地抓住陈院首的衣袖,“连您都没有办法,那还能找谁来治?”
他满眼暴躁,充满了绝望之色。
陈院首指着那根歪斜的银针:“方才,老身不小心刺中了合谷穴,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痛穴。按理说这一针下去,常人会痛不欲生,可公子却毫无反应……”
他摇摇头,为难道:“这种怪病,老朽行医几十年都未曾见过。倘若柳院首还在世,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可如今太医院……实在无能为力。”
周恪脸色瞬间惨白。
他抓起一根银针,狠狠刺向自己的手臂——没有反应,就如同一具僵硬的尸体。
“我不相信!”周恪大喊,“翠来,你过来。”
没等翠来开口,他大手一挥,直接将人拽了过来,狠狠刺向对方的手臂,翠来立刻疼得满地打滚。
周恪脑袋嗡的一声,跌跌撞撞地朝后退去。
方才翠来的反应,就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预示着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而他,已经废了!
“滚!都给我滚出去!”周恪突然暴怒,将陈院首和翠来一并轰出门外。
门一关,周恪再也压抑不住,抄起手边的药罐狠狠砸向墙壁。
“砰”的一声巨响,瓷片四溅。
他像疯了一般将雅阁内的摆设尽数扫落在地,茶盏、花瓶、香炉无一幸免。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周恪双目赤红,一拳砸在柱子上,指节渗出鲜血却浑然不觉。
心里就像是一头猛兽,疯狂撕扯着一切。
他曾经那样的意气风发,还想要建功立业,为母亲和妹妹赢取诰命,可现在——从天上到地下,只有一夕之间。
而这一切,都是周令仪那个贱人所害!
翠来在门外听得心惊胆战,终于忍不住冲进去抱住周恪:“公子!您要冷静!夫人和小姐还等着您呢!若是您也倒下,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周恪头上。
他剧烈喘息着,慢慢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