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雪儿,轻轻抚摸它柔顺雪白的毛发,轻轻地说,“国公府,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吗?”
大长公主抬起眼皮,幽静慈祥的眼神中,却有令人难以抗拒的威压。
姚青凌料想这位公主婆婆不会轻易松口,心里沉甸甸的,压得难受。
她攥紧了手指。
但她也做好了准备。
所以,她依然能保持平静淡然的姿态,而不是痛苦地接受胁迫。
深吸一口气,她道:“自我入国公府以来,婆母从未亏待我,我亦感激婆母待我如同亲生女儿。婆母若同意放我走,今后就当母女,还是互相走动;婆母若不肯,青凌也不会妥协。”
说完,她起身。
德阳大长公主惊愕地看着她。
往日乖巧安静的儿媳,就这么将她顶撞了?
她半分荣华富贵都不考虑了?
……
展行卓催促马夫,快赶马车。
车厢内,男人还在怀疑姚青凌坚持和离的真实性。
鸣鹿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爷,您还记得上一次,您将少夫人禁足,拿了库房钥匙去库房拿银票的那一次吗?”
展行卓紧蹙的眉毛就快打结,不耐烦道:“要说什么快说!”
此刻,他没什么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鸣鹿道:“那天在库房,我就觉得奇怪,架子上怎么空荡荡的,墙边却堆了好几个大箱子。如今想来,少夫人早就将她的嫁妆都规整起来,就等着和离时,将那些东西都带走。”
只要展行卓在和离书上签字,姚青凌就会拿着和离文书去官府落定,同时把她的嫁妆全部拉走。
展行卓一愣,对着鸣鹿一脚踹过去:“你为何不早说?”
鸣鹿委屈:“我这不是现在才想起来。”
顿了下,他仔细看主子的脸色。
永宁寺被流民袭击的当晚,主子想要去救人,被周姑娘劝回来了;这次只是和离,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事,主子怎么反而坐不住了?连周姑娘都顾不上了?
展行卓又在催促马夫快点。
隔着门帘,都能听到马鞭的破空声,抽在马身上的噼啪声。
鸣鹿小心翼翼道:“爷,若和离了,您不就能跟周姑娘在一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