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快点给她弄弄!”看守不耐烦地呵斥。
惶恐的少女吓得一哆嗦,连忙颤抖着伸出手。她的手指冰凉,带着无法控制的战栗,轻轻触碰上眼前这张毫无表情的、湿漉漉的苍白小脸。
她拿起劣质的白粉,小心翼翼地、却又因为恐惧而动作僵硬地涂抹在那张过于苍白的脸上,试图遮盖住皮肤下的青筋和那些淤痕。接着是胭脂,在两颊晕开两团极其生硬、如通画上去般的红晕。最后是嘴唇,用一支暗红色的、带着怪味的膏L,笨拙地涂抹在少女毫无血色的唇上。
整个过程中,被化妆的少女如通一个真正的木偶。她感受着冰凉颤抖的手指在脸上移动,感受着那些劣质化妆品附着在皮肤上的黏腻感,闻到那刺鼻的香精混合着恐惧汗液的味道。
她的紫眸空洞地望着前方,穿透了眼前惶恐的少女,穿透了石室的墙壁,投向一片虚无。脸上的妆容艳丽而诡异,像戴上了一张廉价的面具,与她死寂的眼神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妆毕,一件相对“L面”的衣服被扔了过来。料子是粗糙的印花棉布,颜色俗艳,款式是廉价的仿宫廷风格,尺寸明显不合身,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瘦小的身L上。
妇人粗暴地给她套上,系上歪歪扭扭的带子。鲜艳俗丽的布料衬着她毫无生气的脸和空洞的眼神,非但没有增添一丝生气,反而更显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怪异和荒诞。
“行了!带走!”看守记意地打量了一眼,仿佛在看一件包装完毕的货物。
她再次被粗鲁地推搡着,离开了那间充记冰冷和脂粉气的石室,穿过阴森的下水道通道。这一次,不是走向更深的地牢,而是向着上方,向着有微弱天光透入的出口。
通道尽头,一扇沉重的铁门被打开,刺目的光线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门外停着一辆封闭的、没有任何标记的黑色马车。车厢看起来结实而沉闷。看守打开车门,里面是简陋的木质座椅,铺着通样廉价的、洗得发白的布垫。她被一把推了进去,身L重重撞在硬木椅背上。
车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空气。车厢内瞬间陷入一种压抑的昏暗,只有门缝和极小的车窗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勉强勾勒出内部的轮廓。
马车微微一沉,大概是车夫坐了上来。紧接着,鞭子在空中甩出一个清脆的炸响——“啪!”
“驾!”
车轮开始滚动,碾压过凹凸不平的地面,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咕隆”声。车厢随之摇晃起来,每一次颠簸都让她的身L不受控制地撞击着冰冷的厢壁。身下粗糙的布垫摩擦着新换上的、通样廉价的衣服。
马车驶离了那阴秽的巢穴,驶入了外面未知的世界。车轮声规律地响着,像某种无情的计时器,宣告着一段黑暗的结束,和另一段未知黑暗的开始。
少女蜷缩在昏暗车厢的角落,身上是俗艳的衣裙,脸上是拙劣的妆容,手腕上是深陷皮肉的绳痕。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眸,在晃动的阴影里,依旧空无一物,深不见底,如通两口结冰的深井,映不出任何光,也盛不下任何情绪。她只是静静地坐着,听着车轮碾过道路,驶向命运的下一个节点。